0630    

1.那天是暑假後的某個炎熱下午,我跟父親在聊天。

這個年紀的孩子能跟父親聊些什麼,不就是未來嗎?或者是一些該交女朋友了的話題。

我們聊到父親朋友成功的事業,其中一位是經營便當公司的,負責外包範圍從校園團體到公司行號。

父親說到那位朋友的孩子小兒麻痺,不良於行,連一聲「爸爸」都不會叫,那位朋友為了希望有人能照顧他,又生了一個小孩,希望可以給他作伴。

不巧,第二個孩子也有些殘疾。

父親講到這裡不禁哽咽了,他搖搖頭後便去工作了。也罷,反正我的喉嚨也乾的痛了起來。

後來騎車回學校的路上,我都在哭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2.那是個幼稚而單純的晚上。

我被拒絕了,或是說我以為我被拒絕了。

我覺得好難過,難過到我想從我以為我被拒絕的那個地方一躍而下。

我做在操場旁的階梯看著星星,但什麼也看不見。

白癡,台北市市中心夜晚怎麼看的到星星,光亮的跟什麼一樣,星星都躲起來了。

後來朋友看到我的頹喪,便過來安慰我。

他是個很高大的人,高大到175的我被他罵死矮子。

他緊緊抱著我,說了些安慰的話,我流了一兩滴眼淚。

但其實星星沒有躲起來,它們一直都在,只是偶爾被一些東西擋住了而已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3..那天是阿嬤的頭七。

阿嬤活到了九十多歲,依然可以自己步行而不做輪椅,實在是很硬朗,在現代社會中尤其厲害。

但是阿嬤得了老年癡呆,誰是誰她再也記不得了。

某次回阿嬤家時,她笑笑的跟父親打招呼,說你好。

父親也微笑的說,你好。

我想那實在是太痛了,痛到我們會忘記如何哭泣。

眼淚充其量只是宣洩的工具,只是宣洩疼痛的工具,沒辦法宣洩痛苦的工具。

後來頭七的儀式結束後,父親開車載我回家,我做在前座,安全帶勒的我好不舒服。

爸爸跟我說,阿嬤都已經不認識我們了,可是她在死前把大家給她的生活費都存了起來,交代他的兒子女兒們用這個戶頭的錢辦喪禮就好了,不需要花其他錢。

爸爸說完後用袖子抹了抹眼角,我的眼眶也開始濕潤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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哭泣後我們好像就變得更堅強了一點,但也只是一點而已。

所以想要變強,就要多經歷幾次哭泣。

完全歪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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