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剛到這個城市時,我的第一印象是擁擠、忙碌和冷漠。踏出列車,人們從車廂中湧進月臺,像同極的磁鐵一樣互相排斥,不碰在一起也不交談,每個人的眼神或空洞或直視著前方。我站在洶湧的月台上看呆了,碰到了幾個肩膀,喃喃著道歉的話語擠開自己的路,免不了看見幾個眼白。
這個城市對我來說一直是陌生的,我時常在出門前研究網路上的地圖。出門了,迷了路,連口也不開了,索性靠著手機裡的地圖找方向,漸漸地,我看起來也像這個城市裡的人們,直直的朝著目標前進。
幾個月後,下了課,騎著從老家寄來的機車四處晃,拓展自己的生活圈,找找哪裡有便宜好吃的,哪裡有方便好逛的,慢慢摸索這個城市的樣貌。有時得以油錢彌補方向感的不足,更有時得以雙腳贊助見底的荷包。
慢慢地建立起自己的版圖,在自己的領土上,對吃的玩的逛的買的瞭若指掌。哪條路上的商店常特價,看電影要在哪個路口轉彎,想搭捷運哪條路最近,哪條巷子又有饕客才知道的祕密美食。我蒐集朋友間的流言和報紙網路上的小道消息,加上不少繞路的經驗,也慢慢的了解這個城市了。
有一天,在等紅燈的時候被一個大嬸問路了,她扯開嗓門問:「先生啊,請問J路四段要怎麼去啊?」我從腦海裡的地圖搜索,告訴她明確的指示。「沿著K路直走後,在和M路的交叉口右轉。」她離去後,我十分地有成就感,我成了一個能找路、能指引方向的人。也許,我獲得了這個城市的認可了也說不定。我想像自己得到了一個不存在的證書,心滿意足的催動油門。
【12月於自由生活版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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